谢云流现在心情挺复杂的。
不管是突然直面未来的自己，还是未来的自己变淫棍诱骗师弟，亦或者是看着师弟被老淫棍猥亵，自己束手无策却怒然大勃，都没有现在这个情况让他茫然。
那老王八蛋把师弟抱到结界前，捏着师弟的下巴让他看着师弟失神的眸子。他应该很愤怒，很愧疚，应该暴起挣断这该死的绳子，把结界打得稀巴烂然后一剑捅穿那个羞辱师弟的老不死。
但是师弟说喜欢师兄。
李忘生说，他喜欢谢云流。
他哭得脸上全是泪水，莹润的肌肤衬着动情的红，怕是只有雪映红梅方可比拟。
谢云流的目光跟着一颗滚落的泪珠滑动，他想伸手拂去那雪水，去触一下落在雪上的花瓣是否和他想的一样柔软；又想一把攥住那些花瓣，让雪上永远沾染上它的汁液，沁出更多融化的眼泪。
老谢用一丝内力吊着李忘生的精神让他不至于失去意识，把人用氅衣裹好，瞅了一眼呆愣愣的谢云流，打了个响指撤掉结界。
谢云流也被这一声响唤回思绪，立马对着老谢发难，“你————”
老谢早就料到小崽子要冲他呲牙，不等谢云流嘴中音节落地便竖起手指，示意他安静别吵到怀里的李忘生，顺便掐个诀把捆着谢云流的绳子收了回来。谢云流看他指指半阖着眼的李忘生瞬间哑火，一感到双腕轻松便如闪电般冲向老谢。老谢也不躲也不挪，只消将李忘生往对面一推，谢云流一个急刹，伸手将晃晃悠悠差点掉地上的李忘生揽在怀里，慌忙去看人怎么样。见人没事谢云流松了口气，又红着脸咬牙切齿地把散开的氅衣给他拉好，抬起头来双眼喷火似的看向老谢所在方向。
老谢此时早就跳到百丈开外，遥遥道，“你自己也都看到了。……该怎么办，你自己清楚。”
谢云流顾及着李忘生现在身子不爽，不然必要与老谢厮杀个天昏地暗。听闻此言他正要开口呛回去，却感到怀中人微动，忙低头去看。李忘生经过刚刚一场情事累得脑子昏昏沉沉的，竭力睁开眼皮看到师兄已然变回他熟悉的样子，心下欣喜，努力抬手摸了摸师兄的脸侧，道，“……师兄无碍了？”
谢云流心情复杂地张张嘴，还是决定圆上老谢扯的淡，“……我已无碍。”
李忘生笑笑，道，“那就好。”
谢云流扶着人坐到地上，觉得还是跟师弟强调一下注重自我人身安全的重要性比较好。万一以后也有打着他谢云流的幌子，意欲对师弟行不轨之事的小人出现怎么办。
李忘生腰还是软的，没力气坐直，只好以一个很不端庄的姿势坐靠在谢云流怀里。他靠着谢云流的颈窝，听着师兄唤他，“忘生。”
“师兄请讲。”
“……以后这种会伤害到自己的行为不准做。哪怕是为了……为了救我，也不行。”
李忘生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声，伴着师兄说话时胸腔传来的嗡鸣，弯起嘴角。
他坚定地道，“恕忘生难从师兄之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