府衙中夜色和林胭离开那晚无甚不同,唯一区别,便是热闹了些。
正院廊下候着几个婢子,打瞧见陆瞻抱着她从垂花门而入,一两个忙上前迎候,一两个忙去到茶水房和厨下,备着水与一应净具。
内室陈设大改了模样。
九尺来宽的百子雕花架子床靠北墙静置,悬锦帐,银勾半揽着帐帘。南面和西面整整两栏花窗俱朝外支着,细风吹进房里,慢摇烛火,慢摇锦帐。
床前珠帘摇晃撞击,发出清脆的声儿。
婢子轻着手脚过去合上花窗,再用银勾揽起另一侧帐帘,使床榻内里显现出来。
陆瞻径直走到床边,将林胭轻放在床上,并取过来软枕塞在她身后,使人靠着床头卧坐。
清逸幽雅的梅香,自房中央置着的镂雕云纹香炉里袅散出,弥氲整个屋子。
从外面进来,再如何小心护着,林胭还是被冷风吹着了,她下意识拢了拢锦衾,觉着有些冷。
陆瞻:“把窗都关严实了。”
婢子应着:“是。”
婢子实实地合上窗,又听陆瞻吩咐置火炉,俩婢子互视一眼,一个下去准备,一个留下伺候。
“你叫什么?”
“回大人,奴婢蔓云。”
陆瞻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,目光掠过珠帘,“叫蔓珠吧。今后便由你近身侍候林姑娘,但出什么差错,本府拿你是问,可明白?”
“是,蔓珠明白了。”
“打今儿起,蔓珠定会好好侍候姑娘。”
陆瞻去瞧林胭,当着蔓珠的面儿,伸手覆住林胭的手。林胭纤手轻颤,想抽出来反被陆瞻握得更紧了。
“你配合着点儿。”陆瞻欺身过去,附在林胭耳畔轻轻低语。
林胭僵住身子,停下了动作。她其实是想推开他的,只因陆瞻突然近身,不习惯的男人气息轻绕至鼻尖,她蓦地怔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