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王府第二日,成瑜见了当朝最小的公主成悦。
“瑜哥哥!”小公主年纪小,性子也被娇宠得不受礼教拘束了些,她这一握上成瑜冷冰冰的手,心疼便溢上眼帘,“怎的这般消瘦了?”
“不妨事。”成瑜轻叹着笑了声,也不急于抽手,从前顾忌男女有别,如今他都是阿悦皇嫂了,成悦牵他,倒也无妨。
“父皇……父皇好生不讲理……”成悦说着哽咽了声,“七皇兄根本就不疼人,怎么能把你指给他……”
“母妃也是,忒……”成悦还未言罢,成瑜已然一指抵上唇畔示意她噤声,“悦儿,莫要妄议。”
“怎的就妄议了?!二皇兄还被关在宫里不许出来呢!”成悦与成乐一母同胞,成乐被这般对待,她自然是同仇敌忾。
……原是如此么。成瑜若有所思,轻拍了拍成悦手背,柔和道:“放心,我在这儿很好。”
“那,那二皇兄呢……”成悦咬了咬唇,这话让成瑜恍惚一瞬。
贵妃娘娘提防他,还真不是空穴来风。
犹记初见那日,是成乐被封为太子,圣上有意为他重择伴读,也算为成乐培养势力,那时桥畔世家子弟云集,一袭明黄衣衫的太子折枝向他,踌躇满志道:“父皇,儿臣要他。”
那年成瑜还未名满京城,那年,正是七皇子负伤,谪贬为王。
当着众人,圣上目光沉沉,可又不好拂了新封太子的面,只得允下。
成乐爱重他,连带瑞王府这死气沉沉的氛围都活跃了些,成乐同他一道读诗书礼易,骑马射箭,是伴读,是友人。
是成乐握他手,眷慕不放的眼眸。
情谊与情意,差之毫厘失之千里,皇家绝不会容得未来储君有龙阳之好,也只成乐天真,以为有爱可胜万物。
成瑜听成悦讲,她二皇兄是如何据理力争,与贵妃娘娘言之凿凿,当初圣上与贵妃历经千辛万苦终成眷属,如今到他,母妃怎就容不得他一片真心。
成瑜听得分神,倒也不是觉得成乐如何情深义重,不过是偶得一声叹息。
当朝的太子殿下,还是太过年轻,不曾见得民生疾苦,战场厮杀,读了几卷书,便以为一切皆能随心所愿。
圣上和娘娘,终究是护他太过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“悦儿。”成瑜轻叹口气,道:“替我与殿下转交句话吧。”